“……”
陈繁山转动干涩的眼珠,视线从窗外的蒙蒙亮的天色挪到那人脸上,又挪到自己手臂上那双紧紧缠着的胳膊上,最后木着脸闭上了眼。
哪怕这个人现在睡得很熟,看着一副早已进入梦乡的样子,但陈繁山也知道,只要自己稍微一动,稍微挣脱下,他就会立刻醒过来。
过去不知多少次,陈繁山半夜起来上厕所,无论怎么轻手轻脚,只要自己的手臂抽离出这人臂弯,他就会立刻醒来,问他去哪做什么?
哪怕困得不行,他也还会呆愣愣的坐着,直到陈繁山回来,直到四肢再度贴上陈繁山的皮肤,他又才安心闭上眼睛。
果然是个……神经病。
#1
楼主:【匿名】
[二]
对了,他叫什么名字来着?
有点忘了。
很长一段时间,陈繁山都不叫他的名字,打牌赢了钱心情很好时叫他喂或者叫他小鬼,输了钱心情不大好时就叫他疯子和神经病,而更多的时候都不叫他名字,直接和他说话的次数更多。
太久太久没叫他的名字了,以至于他想了十来分钟还没想起来。
脑子里的和这个人相关的记忆像一部无声的黑白默片,一幕幕缓慢得倒退,直到停在了某个节点。
想起来了,他好像叫....邓立?
怀里的消瘦青年似乎是要醒了,砸吧了两下嘴,那双手臂像两条有生命的藤蔓,半梦半醒间又将陈繁山绑得更紧了一些。
他喜欢抱着陈繁山,哪怕是在盛夏接近四十度高温的铁皮棚子里,他也依旧像感受不到炎热一般,怎么都要黏黏糊糊的贴在陈繁山身上。
哪怕经常会被不耐烦的陈繁山一脚踹下床,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也不会是呼痛,而是连滚带爬的过来抱住陈繁山的脚,一边哭喊着伢啊伢的。
“伢”在某地方言的含义里是父亲,是爹,是爸爸的意思,但陈繁山只比他大八岁,就是再怎么天赋异禀,再怎么祖坟冒烟,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啊。
所以他当然不可能是陈繁山的儿子,他是......陈繁山迟疑了,一时不知怎么定义他是谁。
自凌晨两点做梦醒来后,他便一直没睡着,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,眼睛又干又涩,但闭上眼又毫无睡意,满脑子都是方才栩栩如生的梦境。
和邓立第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前得事情,具体是十几年已经忘了,过去太久连梦境里的情景都已十分模糊了,只隐约觉得应该是晴朗的天气吧。
那天他和同学们踢球回来,又热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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