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内氤氲。张利民院士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交替叩击着黄梨桌面,那节奏像极了手术台上监护仪的心跳声。
“张教授,这不对啊?“方子业喉结滚动着咽下喉头的苦涩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壁上冰裂纹的纹路。窗外的梧桐叶影透过百叶窗斜斜切在他清瘦的面庞上,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,“我不是走那条路的人啊?”
茶水间传来的烧水声突然尖锐起来,恰似他此刻绷紧的神经。张利民端起钧窑天青釉冰裂纹茶杯,仰头饮尽茶汤的动作带着解剖刀般的利落,喉间吞咽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这无关你是不是流调组的人。“张利民将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木纹路里沉淀的岁月都跟着震颤,“你的身份铭牌,从你踏入疗养院那天起就烙在脊梁骨上了。”
他食指轻点自己太阳穴,灰白鬓角在逆光中镀着银边,“你年轻,没见过几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。”
“当年陈老提议整肃中医界时,我还在约翰霍普金斯啃三明治。“张利民用镊子夹起茶则上的普洱,深褐色的茶饼碎屑簌簌落在景德镇青瓷茶荷里,“他主张'中医无偏方',要把不会辨证的江湖郎中清出杏林——知道这相当于要掀多少人的饭碗吗?”
(本章完)